Wednesday, February 3, 2010

六千里路雲和月



去年聖誕節前到今年一月中旬,我和先生帶著狗狗走了整整六千哩路,跨越了中西部五個州; 經歷了晴天,雨天,下雪天; 穿越了沙漠,平原,高山; 看著晨曦,頂著夕照,伴著星光,旅人的滋味,點滴在心頭。

車過萬里平疇時,一望無際的地平線,敞開了我的心房,回過頭,謝謝老公支持我這兩年堅持開車出遊的意念,雖然原因不明,我卻清楚地知道這是我目前需要的旅行方式,不是和一群人擠在小小的飛行空間裡,而是遠眺無垠的大地,有時放眼望去,只有我們一家一車在這天地之間,寬廣,安靜,和諧,簡簡單單卻是完全的連結相交,過了五十而知道的天命,似乎就是這種簡單卻極致的美。

最喜歡的還是sedona的大石頭,有機會總是要去親近親近,她們本身細緻的變化,我這肉眼凡胎是看不出來的,總一廂情願的想著這些石頭是亙古的不變,雖然心裡清楚奇石本身的形成就是日積月累的變化。最貪婪流連的,是瞬間無常的光影變化:清晨大地初醒時,晨曦下的曉粧,經常是素靜的。太陽出來之後是視覺秀的開始,每分鐘都有令人驚奇的色彩變化,每次的觀看都像是初遇時的驚豔,讓我忘返。夜間即使有明亮的星光,也很難感覺這些石頭的存在,因為他們又靜又沉地貼在黑幕上,星光都顯得渺小微弱,這時候我喜歡站在大石底下,用『心』去看她的身形。這個地方,使我和自己更親近。

旅程中,最難忘的一幕是在風雪襲擊的flagstaff,小狗狗坐了一天的車之後,興奮地出去散步,一腳踏空跌進了兩呎深的積雪裡,看她掙扎地跳起來,不明所以地觀望了雪坑一陣子,搖搖尾巴甩甩頭,若無其事地往前走去,那一瞬間,我由緊張而安定,驚嘆於各種生命的潛力,小狗狗的適應性和彈性給我許多的提醒,使我能夠放下更多的執著,得到更多自在。

生命是無法鑽研的功課,只能累積經驗,由經驗中體悟其中的妙境,才能逐漸活出一個鮮活的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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